说观众的声音,寂静的,是选手戴上隔音耳机后,孤独的心跳。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失散与重逢的地方。
该重逢时,与我碰杯,该离别时,也不必再回头了。
赤狼与黑鲨的升降赛,被宣传为同样冷血凶残的陆地动物和海中霸主最后的决战。
灯光下,穿着正装的两个解说说道:谁的牙齿更锋利,不到比赛最后一刻,没人能知晓。
赛场依然还是那个遮云蔽日、埋葬了无数年轻人的梦想却连一抔黄土都不屑洒上的战场。
——火海硝烟里,鲨鱼不断再生的牙齿是海洋里最锋利的尖刀,它总是能彻底撕裂猎物,残忍地将其生吞活剥,血染万里海域,甚是冷血无情。
但只可惜,这是在陆地。
它灵敏的嗅觉和对水流的感知能力在习惯了多年陆地厮杀的恶狼面前统统失效——这是一头年迈的狼,它的牙齿已经发黄,曾经锐利到刺穿黑暗的眼睛也带着经年累月的疲惫,但却丝毫不影响它仍然用濒死前高于平时数倍的战斗力,狠狠咬紧了巨型海洋生物身上所有致命的缺口。
血流蜿蜒不止,发出一股恶臭的荤腥味儿,彻底染红了那些无名选手身上灰暗的衣襟,而那几年来破溃流脓的伤口也终于还是被残忍地重新翻开来,暴晒在黑夜的艳阳下。
那些狭窄的训练室、冷掉的面汤和被磨得反光的按键,本该在一次次注定的失败中令人麻木,却不知为何仍然化作荆棘,扎入每一个愿意拥抱它们的人的骨血与回忆里,显得有些锥心刺骨。
如果它们还执着而痛苦地想保存住自己该有的意义的话,那也许到此刻,就只剩无悔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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