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掩饰得很拙劣,隐瞒得也不经心,他几乎时刻等待着她发现端倪,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她是这样的没见识。
但她也没办法,拼命努力这么多年,眼界只能到这了。
如同天平的两端忽然被赋予了千百倍差距的不匹配的重量。
她站在一侧的井底,仰望着另一侧高高在上的天空,天真地以为天只有井口般大。
林循咬了咬弯曲的指关节,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委屈,也有点难以面对忽然陌生的他。
她拉过被子盖住脸,伸手摸了摸床上“相依为命”的两个枕头,企图找到一丝舒适、安心的熟悉感。
他应该早就察觉了吧?所以才会隐瞒。
察觉她自尊心很强。
她从小到大都这样,再困难的时候都咬牙靠自己,从没管程孟或者身边的同学们借过钱。
因为想要维持一点体面,扮演和同龄人平等的角色。
皮囊之上的骄傲、拒人千里的冷漠,说好听点是不愿亏欠别人。
说难听点,十七岁啃着鸡骨头的她、二十七岁被豪宅的价格闪花了眼、暗下决心要给他买城堡的她,都很可耻地、隐秘地,自卑着。
和盛霖苑所处的繁杂闹市区不同,绵江北岸很安静。
除了江水流淌的声音,这里的住宅几乎听不到任何熙攘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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