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文一摸,起初不敢置信,以为是天花板漏水,抬头愣了很久,才知道流泪是本能做出的求救。
窗外狂风怒吼,暴雨终于来了。医生起身关上窗户,再次回到程诺文面前。
过分的压抑是渴望的表现,nate,你仍旧渴望爱,渴望被爱,同时你又打心底认为自己不会再获得这样的机会,所以你选择保护自己。就像摔倒,有些人疼过,会爬起来,并且继续走,不害怕再次摔倒。另一些人,他会避免一切导致摔倒的可能,降低这件事发生的几率,演变到最后,他甚至不再走路。因为不走路,就一定不会摔倒。
医生在纸上轻划两道:你需要学会表达。从现在开始走路,还来得及。
念过半张纸,程诺文视线低垂。来冲绳三天,他关在房间里尝试表达,却发现写出真实感受比起编造完美的谎言更像一种拷问。
他要把自己翻来覆去锤炼,才能往下写。讨来的这十分钟,是他对过往三十三年从不整理自己的追责。如今一片一片梳理,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残缺。而在此之前,有个人无畏到试图拼凑起这样的他。
“——你搬走之后,我尽力否认过这个事实,以为可以回到原先的秩序,我骗自己说你不重要,我给叉烧找老师,没有一个教得过三天。连我的狗都知道,没有你的生活根本无法忍受,只有我,还想着骗自己。
“以前我觉得这样很安全,情绪强烈的时候如果不去在意,它们自然会消失,我也不用再感觉到什么,继续一个人往下走,不需要谁。我以为这是坚强的一种表现,不向任何人妥协,可以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上帝创造程诺文时,给了他汹涌的感情,却忘记给他表达的能力。他当胸口那些滔天巨浪是一种无法消化的痛苦——不去思考,再隐藏起来,那是小时候的他唯一做得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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