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或许很多事并不复杂。
蔺贽所做的事,就如他表面上的理由一样,只是为了救人罢了。
至于这救人是出于本心,还是为了减轻舅父的痛苦,都不重要。因为蔺贽就是为了救更多的楚国平民,连命都豁出去了,他就是心系庶民的高士。
“嗯。”朱襄道,“不过蔺礼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他不是我。救民是其一,而救民也一定会放任这些楚民在楚国饿死,对秦国的利益更大。”
朱襄嘴角勾起讽刺的幅度,道:“如今治理天下的根基确实是士人,庶民是麻木而好控制的,所以爱民如子者并不一定夺得天下,拥有更多人才者才会变得强盛。而楚国饿死再多庶民,其实都不会引起天下士人太多注意。”
“就如赵国兵卒差点在长平被阬杀,赵国庶民差点在饥荒中饿死一样,如果没有我、没有廉公,谁会关注?”
“总要有一个高士站出来,高高在上的士人们才会将视线投向脚底下供他们吃穿的庶民,才会为这些平时地位连牲畜都不如的人洒几滴眼泪,才会愤怒悲伤进而对楚王、楚国失望。”
“所以,要让楚国的惨景进入众人眼中,一位悲郁的高士是必需的。”
“因为天下士人,只会对士人感同身受啊。”
嬴小政看着朱襄的脸庞。
他的舅父表情很平静,如深潭一般波澜不惊。
舅父的双眼中却隐藏着浓郁的悲怆,仿佛他观潮时看到的巨大波涛。
他想起楚人南渡,舅父亲自去安排他们的生活,总会询问他们的生活,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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