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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襄扫了一眼院落里等着接枣子的妇人们。所有人神情都很平静,就他一个人不自在。
好吧,这个时代怪异的确实是自己,但朱襄还是想劝说蔺贽穿上裤衩。
“既然箕坐不雅,那他这样袒露也是不雅。”朱襄狡辩,“穿上裤衩更暖和,免得冻坏……咳,不明白他为何死活不穿。”
别的人就罢了,朱襄眼不见心静。这家伙时不时就来自己家里晃悠,还像猴一样把衣摆别在腰带上乱窜,朱襄的眼睛疼!
雪低着头纳鞋底:“大约是如厕不方便?上次蔺君子向我抱怨,如厕时短裤滑落,沾得全是臭泥,真不知良人你为何非爱穿这麻烦物。”
朱襄再次扶额。
蔺贽你上厕所的事和我家雪抱怨什么!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这个世界是不是只有自己脸皮最薄?
朱襄再次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别看蔺贽袒着蛋蛋当抢枣贼,其实蔺贽是个有官职在身的士,还是朱襄的“主家”。
朱襄父母病逝时,自己也一病不起。长姐春花以替朱襄抓药为借口,卷了全家值钱细软出走,据说听信了某个为豪商买歌姬的掮客的鬼话,跟着豪商享清福去了。
若不是朱襄父母捡回来的童养媳雪对朱襄不离不弃,对着赤脚游医磕头求药,朱襄早就魂归高天。
后来朱襄拖着病躯,拿着一叠草纸,冒着被乱棍打死的风险,入城闭眼敲响了一家华贵大宅的门,请求成为门客,朱襄和雪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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