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知靠在椅背上,过了好一会儿,问程泊寒:“你之前怎么从没提过?”
程泊寒默了好久,谁不想把最心爱的人带给至亲看,可是用那种手段得来的人和婚姻,让他屡屡生出怯意。他可以骗所有人,甚至在程秉烛面前都是稳妥冷静的,可他没有勇气面对爷爷奶奶,也没有勇气让他们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以为还有时间。”程泊寒嗓音低沉,在安静的车厢内有种无法形容的落寞,“想等以后,你或许能慢慢接受我,不那么难熬的时候,把你带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我也有人陪。”
黑色轿车在夜幕中的机场高速疾驰,有些情绪以同样的速度在车厢内蔓延。
他们总是阴差阳错,重复着误解和伤害,程泊寒想要的东西早就得到过,又被他亲手毁掉。他后悔啊,但时间不能倒流。就像他不能走到在葬礼上孤独无措的文乐知面前,摸摸他的头,说“不要害怕”,也不能走到12岁刚刚丧母的程泊寒面前,给自己一个拥抱,说“不要哭了”。
“乐知,我想求你一件事。”程泊寒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说,“现在我们办离婚的事,能不能不要让他们知道?”
文乐知垂着头,沉默半晌之后,说“好”。
车子在几十分钟后驶入一个小区内。两人下了车,拖着行李箱走在斑驳的红砖地面上,四周很安静,昏黄的路灯泛着莹润的光。文乐知四处看了看,小区里的楼房不高,没有单元门,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那种老式楼房,虽然破旧,但生活气息浓厚。
似乎看出他脸上的疑惑,程泊寒说:“我想过让他们搬走,但他们不愿意,说街坊邻居都是认识几十年的熟人了,换了地方会不适应。我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对这里也有感情,既然爷爷奶奶不愿意离开,那就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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