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里的诊疗单上白纸黑字,每一项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楚——这些他在医生电脑上也看到过,但当时急于知道文乐知的下落,这些字迹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无心思考别的。
诊疗单下面还有照片。文乐知抿着唇看镜头,露出的脖子上、肩膀上,还有其他的一些地方,全是淤紫交错。照片上的人强撑着精神,眼底是大片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像被折断翅膀的雏鸟,找不到地方落脚。
最下面是一团破布一样的东西,程泊寒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文乐知用来当睡衣的大t恤,在那个混乱的夜晚只几下就被撕碎了,如今乱糟糟塞在背包里面。
这些“罪证”提醒着程泊寒发生过什么,他妄图回避妄图轻描淡写过去的那件事,如今赤裸裸扔在他面门上,让他不敢睁眼。
悔恨早就有的,并不算迟来。可是清醒地认知到这件事,那种痛觉和对文乐知的感同身受,却是姗姗刚至。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泊寒低声说:“回家。”
他的嗓子在六月天的灼热里却被寒冰冻伤,每说一个字都剧痛无比。然而他没有资格抱怨,因为有一个人比他更痛。
文乐知终于从再次被现场抓获的僵直状态中清醒过来,或许是“回家”这两个字触发了他的某种应激反应,而后大力推了程泊寒一把,嘶喊了一声:“我要回家!”
两人说的回家必然不是一个地方。
程泊寒猩红着双眼,攥紧文乐知的手腕,说:“文乐知,你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文乐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去抢程泊寒手里的背包。程泊寒松了手,没敢再用力,那些散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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