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他又从被窝里?探出头,悄悄坐起来。
冬夜雪亮,倘若趴窗户那?安静瞧一会儿?,就会看见各样东西的轮廓,大杨树光秃秃的,篱笆桩子?一根根的分明,矗立不动?。章望生屏息了会儿?,他盯着外面,有个黑黑的人影窜过去?了。
是贼么?大冬天的能偷什么?要紧的东西谁家不是搁堂屋的?章望生脑子?里?一下飞过去?许多念头,他是惊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二哥不在了,他得护着嫂子?跟南北。
那?黑影显然是个人,一个男人,在院子?里?站了片刻,便?往堂屋窗子?底下来了,是嫂子?那?屋,章望生手上的筋开始砰砰跳,他无声下了床,摸黑捞起门旁的扁担,紧握在手里?。
北方堂屋的正门,睡觉要闩上的,章望生听?见有人从外头悄悄晃门栓,他突然呵了声:“哪个狗日的!”
这?一点都不像他,他平时从没说?过这?种话,可这?样的时刻,好像是本能,他晓得该用什么语气开口。果然,似乎轮到外头的男人受了一惊,章望生听?到慌慌的脚步声,一下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