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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钦拜别元蘅之时, 她在原处久久未动。说不上什么感受,只是隐约间心里澄明一片,知晓这抹身影淡出视野之后, 便是永诀。
自古功名利禄迷人眼,不慎走上歧途欲要止损, 便须折抵这些年的经营筹谋。起初的书生意气, 都是冲着做良臣而来的,不然那时元蘅也不会以他沈明生为知己。
清风阁外的永胜街被夜笼罩, 临街人家都掌了灯。灯火不够亮, 但足以让元蘅看清楚沈钦走远的身影。
仍是布衣, 只是不会再转身回来了。
此生最后一面了。
往后生死困顿, 都再不相关。
“可惜了。”
漱玉挽了帘, 同样看着沈钦离去。
沈钦这一路走来所经历之事, 漱玉也算耳闻目见。这人虽不够大度, 也常自私,却很有天分, 是治世之才。当年科举,除了元蘅的文章, 宣宁皇帝最欣赏的就是沈钦的才学。这人适合做学子, 却不适合涉朝堂。
诸多不公和不甘, 积压在心底日久,致使他行了错事。
元蘅提了风灯下着木梯, 缓缓道:“虽是如此,可他若是脸皮厚些, 也不会这般折磨他自己。他读的书不容许他这么做, 唯一可解法,便是弃了过去这一切, 去找他该走的路。所有人都追逐的东西,不一定就是适合的。说到底他这般有才学之人,离开朝堂也不会过得太差。往后如何,就由着天罢。”
上了马车,元蘅倚着车驾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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