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斜视地看着朝云殿前这漫长的石阶,恍然觉得上回走到这里,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分明没有隔了太久,但是却物是人非得极快。
他只是在雪地中稍稍站了一会儿,便提了袍摆往殿中去了。
杜庭誉在殿前跪拜。大殿中空落落的,直到一双手落在他的两侧,将他稳稳地扶了起来。
他没敢抬头,只觉得眼眶湿润。
“谢陛下……”
“文徽院不暖和,这些年委屈杜爱卿了。”皇帝此时才发觉,只不过几年未见,杜庭誉的鬓间已经满是霜色了。
杜庭誉道:“臣不觉得委屈。”
“你今日递上的学生策论朕都看过了。”皇帝并不与他叙旧,反而直接挑明了召他来的本意,“那个沈钦倒是依旧出色,今科或能有所成就,但是其他学生的策论,大多谈不上上乘……”
文徽院的诸生,除了有真才实学由府县举荐的,或者如沈钦一般由副榜入院的,其余大部分都是凭着父祖恩荫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