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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晚的记忆是无休无止的性爱,而非坦诚的剖白,直到天色行将破晓,这场荒淫无度的性事才告一段落。
在高潮与高潮的间隙,嘉鱼曾经短暂地产生过倾诉的冲动。她想问他是否听说过阿公去世的消息,她想说阿公去世了大半年,她却直到昨天才得知这个噩耗,她甚至想问他:“爸爸,你觉得我身为孙女,是不是特别糟糕特别失职?”可谢斯礼并非聆听她忏悔的牧师,这些述说的冲动转瞬即逝,直到天色破晓,她也没能诉诸于口。
有什么好说的呢?
连她自己都不关心阿公,更何况是同阿公毫无血缘关系、毫无感情牵扯的谢斯礼?
他或许会在听完她的讲述后,出于成年人的教养,给予她一两句恰到好处且得体的宽慰,但这不是嘉鱼想要的。未经共情的甜言蜜语与油嘴滑舌无异,她不需要虚情假意的安慰,更不需要装出来的关心。
既然倾诉注定只能收获失望,那她为什么还要向他剖开自己的内心,为他递上一把可以伤害她的利剑?
嘉鱼选择了缄默。
她隐隐约约明白自己在寻找某种有关亲情的替代。阿公的死在她本就不甚繁华的亲情树上砍掉了一条重要枝干,光秃秃的树身昭示着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结日渐薄弱,她既觉得害怕,又感到迷茫,渴望寻找到一条新的枝干安上去,重新塑造出枝繁叶茂的假象。身为她的生父,她天然地在这六神无主的关头联想到了他,却无法完全将他作为“父亲”看待。
性代替了爱,情欲扭曲了亲情,父亲与男人的身份发生错位,他是一条人造树枝,由塑料雕成,由彩漆涂就,被她错误地拧在了树身上,伪装成亲情的一部分,永远不会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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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熠很快意识到了嘉鱼讨厌他。
作为从小生活在他人眼光下的人,他对别人的视线有一种近似本能的敏感,敏感到即使他们的相处模式毫无变化,还是互相把对方当空气,他也能精准地解读出擦肩而过时嘉鱼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嫌恶。
谢星熠将这种变化归结为奶奶的不辨是非。
他既拉不下脸替老太太道歉,也没办法对嘉鱼的变化视若无睹。
谢星熠的性格矛盾地含有贵为人上人的骄矜与对他人的讨好。这种对自身身份的倨傲与对嘉鱼的亏欠呈现出来便成了“在意”,只是在意两字该打上双引号。他越来越常把视线投到嘉鱼身上,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一些能缓解他愧疚心的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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