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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弦心头惊跳,居然分辨不清他的话究竟是助她,还是在害她。
神域望着她,那眼神分外纯质,“我问你,防己这味药,是好药还是毒药?”
南弦道:“好药。但广防己要留神用量,若是超过二钱,久而久之就是毒药。”
他闻言便笑了,“既然如此,每剂不超过二钱,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然而那么多的药材,他为什么偏要挑这有歧义的一味呢,南弦仍是满脸困惑地打量他。
与聪明人共谋,其实是件非常累人的事,聪明人喜欢寻根究底。神域叹息着摸了摸额角,“那日你问我时好时坏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话刚说完,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邪风,将案上的蜡烛吹灭了,温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南弦睁着眼睛适应了半晌,才就着对面檐下的灯笼,朦朦胧胧看清屋内的一切。
奇怪,神域并没有起身点灯,门外侍立的人也早就被遣走了,这室内昏昏然一片,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照旧坐在原地。
他没有受到任何干扰,有些话,反倒是浸泡在黑暗里更能说出口。
“我要陛下熟悉这个方子,认可这个方子,这方子将来就是我自保的手段,比一切明争暗斗都有用。”他缓缓道,“朝中那些风云,你以为真是腐朽老臣们钻牛角尖吗?不过是陛下假他们之手,有意打压我罢了。这次是有我阿翁舍身护我,那么下次呢?我不是想害人,我只想自保,你可以去解陛下的癃闭,可以去解陛下的弊病,我甚至觉得能减轻他的痛苦很好,只要他大安后不再辖制我就行了。但朝堂上暗涌不断,今日不知明日事,今日你看我尚且风光,也许明日一早,我就变成阶下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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