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它们是度过岁月的由头。
相片泛黄了变花了,由头也牵强了,所以她的身子骨一天天变差,奶奶的记忆从节选变成了插叙,又从插叙变成了乱序。
小叔来得越来越勤了,我们背着奶奶去过医院一次,住了几日,奶奶说,回去吧,老头子还等着我弄饭呢。
然后她说,拍个蒜泥黄瓜,再做个白菜炖豆腐。
开始的时候没人答应,她就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后来突然严厉起来,她说朱明仲朱明季,你们两个不孝的东西,是想饿死你爹吗?
小叔说,爹自己会做。
奶奶说,他会做个屁,我不在家他就糊弄。
我后来知道,朱丘生他爷爷是个教书先生,胃癌死的。
住了几日,医生说回家吧,再不回去来不及了。当时下了很大的雪,山路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在车上,人人沉默,平静非常。
奶奶的记忆又乱了,她说,过两天叫美美也来,大家都见一见吧。
美美来的时候是大年三十晚上,“她”穿着红外套,带着毛线帽。我拉着奶奶的手,我说,妈。
哎,美美来了。奶奶面上的沟壑更深了,从地皮变成了土丘。我抱过草生,我说,妈,这是我和明季的娃儿。
草生难得不掉链子,居然叫人了。奶奶眼角处发生地质运动,像黄土高原水土流失留下的影子。朱丘生的饺子端上来了,奶奶胃口不错,吃了两个白菜猪肉的。
&n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