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小叔从来不敢让朱奶奶知道他在矿井做危险工作,他说他在县文化馆帮人编书,洗完澡后他就会换上衬衣戴上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简直是脱胎换骨。
可能是第一面见得很不愉快,我和他说话从不客气,没大没小的。我说,小叔,你可别当拐子了,就你这一流的演技,骗子都得高薪挖你去当一把手。
小叔瞪了我一眼,他说傻帽儿你欠打,朱丘生一不在你尾巴就翘上天了。
我说,就算朱丘生在,我尾巴也在天上翘着。
院子里响起草筐落地的声音,朱丘生回来了,我喊他一起来剁鸡食,尾巴摇成一朵花。
事实证明,人不能得意太早,很快我就被迫加入了小叔的骗子团伙。那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日子,老朱家即将挑战人伦底线,起因是小叔从镇上给我们买来的新褂子。
三件,蓝的绿的红的。朱丘生穿蓝的,朱草生穿绿的,我……我穿红的。
我刚穿上就开始咆哮了,为什么我是红的。
小叔说,傻帽儿你长得白,穿红的水灵过我们矿井的井花二丫头。
我一翻白眼,走到朱丘生背后,往他身上一拱,闹着说,朱丘生我要和你换。
朱丘生摇头,不换。
我说,为什么?
他说,你要想换,七天一次的鸡蛋羹就取消了。
鸡蛋羹是朱丘生给我的唯一特权,连草生都没有。他在蒸馒头的时候会顺带着给我蒸一碗,滴一滴香油,加一点儿葱花。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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