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长随诺诺应是,跟着清晖院的小厮出了院门,看到小厮进去,他这才抬手擦了擦,秋凉夜晚哪里有什么汗,可每次见到大公子他就是有冷汗岑岑的感觉。
他作为老爷的心腹,曾护送过大公子开商路的。那次遇到了水匪,他找到了大公子想护着大公子跳水逃命。水匪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这样的行商,遇上也只能怨命运不济,只能弃货保命,认栽就是了。
可就是那次,他亲眼见到大公子杀人。
让他从此畏惧大公子的,不是杀人,而是大公子杀人时的样子:面色淡然,没有一丝表情,只在最后露出了一点嫌恶,因为对方的血溅到了他的下颌。
事后在满船血腥气中,大公子说的第一句话是:“可惜了我这个荷包,上头的绳是音音结的呢。”
大公子说这句的时候,水匪头子的脑袋还在甲板上骨碌碌滚,大公子抬脚嫌弃地挡了挡,第二句话是:“这东西是不是还能换不少赏银?收好,换了银子给你们加菜。”
他亲眼看到水匪睁着眼的脑袋靠住了大公子漆黑的皂靴。
那一年,大公子十六岁。
从此大公子再用那种淡然而温和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心中总是控制不住打颤,总感觉有涔涔冷汗冒出来。
一路走来,不到十年开拓的商业版图比陆家几十年积攒的都大,如今别说他们,只怕连老爷都摸不清少爷的人到底有多少,少爷的生意到底有多大。
月下站在松柏下的长随,打了个哆嗦,忙往前走开几步,别是松针从领口落进去。长随一边轻轻抖动衣领,一边心道,就是这样的大公子,外面那些年轻的公子小姐到底为什么就认定他们少爷儒雅温和脾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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