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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里,她已穿好了衣裳,季青珣却尚未。
他任衣襟敞着,宽肩薄背的身形自成风流,窄腰上的腹肌清晰结实,腰侧两道斜没入裤腰下,引人窥视。
靖朝尚武,满街的士子书生都会佩剑,出则为将入则为相,世家更是重金专请师傅教授剑术,侠客和书生泾渭并不分明。
季青珣能文会武,体格出众并不奇怪。
这本该是天之骄子、出将入相的人物,此时却低眉在伺候一位女子梳头,全心对待手中的那一缕乌发。
外人若见此,根本不会觉得这是公主的谋士,而是认为季青珣是个以色侍人,靠谄媚得公主宠信的佞幸。
甘于穿成这样伺候她,只为谋求权势,季青珣不是奸佞谁是奸佞!
李持月随意瞟了一下便垂下了眼,担心那锥心蚀骨的恨意会从眼睛里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她闭上眼睛,紫宸殿里,刀戟和膝盖一齐俯首的声音犹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