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远终于止住了咳嗽,但她依然捂着胸口似乎痛到不敢喘气,最终跪坐在地板上。
“妈妈,您可怜可怜我吧。”她像冬日里被抛弃的小狗,“我只有你了。”
何之远的身体好像和四年前一样孱弱,她的眼睛也像四年前一样,圆圆的,蒙上泪水后看起来很朦胧。即使什么都不说,这双眼睛也无时无刻不在乞求怜悯。
“你又这样看我了……”
何之远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她抓着楚鸢的手指,蜷曲起双腿,就这样依靠在楚鸢的怀里。
原来——楚鸢不由自主地捻起一缕她的头发——没有爱的灌注,小孩是不会长大的吗。看上去何之远依然是那个需要疼爱的孩子,就算使用卑劣的手段也只是渴求她的关注。
那么,还能像以前那样……
不。楚鸢深知这是不可能的。她已经没有那个自信说自己能够掌控她,或者利用这份爱意得到好处了。
因为何问心已经死了,钱都在何之远手里。现在她还可以安抚着何之远,如同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但一切都不一样了。眼下似乎和四年前没什么区别的原因仅是因为何之远的心智还没能完全成熟。
总有一天,她会不在需要母亲,那么谁能保证她不会再计较起童年的恩仇?
她揽住何之远的肩膀,将人带进怀里。拥抱住的一瞬间,怀里的人终于安定下来,何之远停止了颤抖,呼吸变得平稳。
如果她能永远是个孩子就好了,可人总会长大,而大人并不美好。
楚鸢觉得自己的鼻头也有点发酸。她想起了举办葬礼的那个雨天,她被赶出会馆后,有一个人接她上了车。
“何问心不是何之远的亲生母亲,”那人说到,“她的亲人只剩我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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