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添了一个符号,并未能引起他的注意,直到这位体育老师要求他将尖利的铅笔抵住自己的大动脉。
“多么叫人着迷的美丽。”温琼生眼中蔓延出醉酒般的迷醉光芒,他在画着男孩的素描纸上、自己的笔下,用画中人的铅笔刺破了那根颈动脉,溢出大股的鲜血,鲜血的阴影覆盖了大半张画纸。
当青城看到这幅完成的画作,又感觉到有趣,与婴儿房里那个女婴故意的啼哭不同,是另一种蠢蠢欲动的、如同画中人戳破的颈动脉,将鲜血溢满大半张画纸的冲动。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他将这只铅笔戳进温琼生的腋下,看到如同打开的水阀喷出的鲜血,看到温琼生惊异的脸,他想起婴孩的撕心裂肺的哭嚎,说,“是的,我就是故意的。”
只是因此产生的愉悦,也并未让他有更多高兴的情绪产生,这只是一场成功模仿带来的满足感,是因为模仿婴儿行动的快乐带来的快乐,并不属于他自我根源涌生出来的东西。
温琼生并没有指认青城,只是说自己画画入神不小心摔着了,没发现地上有一根竖起的铅笔。但铅笔怎么会以那样奇诡的方式斜插入人的腋下?但当事人不追究,其他人更没有立场追责,不过是本身孤立青城的小团体,更加远离他罢了。
什么样的家庭长至半学期不见自己的孩子?甚至从不参加自己孩子的家长会?他们私下这样讨论,一定是被遗弃的没人要的小孩。所谓的封闭式院校,在升入高中之前,孩子至少有一周一次回家的机会,就算家庭关系紧张,也不会扔下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现在温琼生出了事,他们讨论的更加开心,平常对于这个特立于其他人的怪胎不喜的他们,现在恨不得把体育老师受伤的事与青城有关散播天下,恨不得人人与他们一样讨厌唾骂远离他。
即使平常伪装的与常人并无不同的完美表情,但家庭的冷落仍让他沦为特异,在这个本来就与陌生人朝夕相处的狭小环境里,任何秘密都不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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