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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然是这么想的。可他不能说出口,一则因为妻子的嘱托,二则,他所身居的这个职业并不曾赋予他推卸责任的秉性。
谢舒音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严宥这个人,不管是在圈里,还是在世俗意义上的评价体系里,都算得上是个踏踏实实的好人。德与行,论迹不论心。他偶尔会选择迂回于风险之外,也可能会在心里暗骂她所带来的麻烦,却绝对不会出尔反尔,将她直接扔在京郊的凉夜里,独自一人扬长而去。
“二十分钟。”
他气息沉敛,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眼里映着一行又一行飞逝的光。
“好。”
谢舒音礼貌性地冲他笑了一下,而后眼帘一垂,倚在车座上小憩。
只不多时,呼吸就变得轻缓又绵长。酒意微醺的谢舒音真的睡着了。
严宥扭头看她一眼,眸中闪过讶异。
这个女人好像总是有睡不完的觉。跨国航程12个小时,她一上飞机就蒙了眼睛开始睡,中间派餐时醒了一会,胃口不大好的模样,叼着套餐里的小蛋糕木愣愣地往舷窗外看,没大一会就看腻了,毕竟从宏观的尺度上来说,云层时常会一成不变地绵延上百公里。再之后呢,她又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个minipad来,开始用触控笔认认真真地描绘一只小鸭子。
约莫五分钟以后,这个女人又睡着了。严宥在那只触控笔脱手滑落之前稳稳接住了它。才刚将笔塞进大敞的挎包拉链,那女人就斜斜歪倒过来。
两瓣嘴唇轻擦过他的耳垂。
触感微温,颜色是未经修饰的淡红,像是影影绰绰的云里藏着朵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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