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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官爵与虚衔已去,自然不必再称“太师”了。
玉秋实虽被拘入狱,但?多年积威尚在?,宋澜也未以酷刑相对?,到底给他留了一分体面。
纵然落入这样境地当中,他也不曾羞恼,甚至整了整衣襟,坦然问了一句:“子澜来了许久么,怎地不唤我醒来?”
宋澜道:“他们说老师这几日难得安眠,我不忍开口。”
玉秋实叹道:“是啊,总是梦见些过去的?事,睡不好。恰巧你来,今日却?是个?好梦。”
宋澜颇感兴趣:“哦,是什么样的?好梦?”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1]……我梦见了三座仙山,云雾缭绕,我站在?崖壁之上,眺望这大好江山。”玉秋实闭着眼睛,缓缓地道,“有归雁自南方来、硝烟自北方起,我听见鸣金声、箭矢破风声,还听见酒液倾倒、一曲《满庭芳》……玉山倾颓上云去,江湖满目是春风——你说,这算不算得上一个?好梦?”
两人之间忽地陷入一片沉默。
半晌,宋澜才开口,声音很低,听起来似乎有些伤心:“老师,你后悔了,是不是?”
“玉山倾颓上云去,江湖满目是春风……”他又念了一遍,笑?起来,“这是皇兄的?诗、皇兄的?江山,当年老师说,你永不言悔,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玉秋实不答,只抬头看去,诏狱中留了一扇小窗,有银白光束倾倒而入:“今日月色定然极好,你来时可抬头一顾?”
宋澜一怔,答道:“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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