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一种旧书和油墨混杂在一起的气味,他走?近了些,见宋澜正捡了一片不知是什么植物生的硕大叶子,喂面前草窝中一只白?色兔子。
“亭宴,你来了,”听见他进门,小皇帝并未抬头,仍旧专心致志地盯着面前的兔子,“坐罢。”
叶亭宴也不客气,捡了手?边的椅子坐下,目光也落在那只兔子上,手?指紧了一紧,口?气却云淡风轻:“陛下好兴致。”
“这是朕的皇兄留下来的兔子,”宋澜歪着头,缓缓地说,“他从?前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在御苑中养了好多,后来他去了,这些兔子却还在,朕亲自养着,它?们却一只只地死掉了,养到?如今,只剩了这一只。”
说起来十分奇怪,宋澜害他、害宋淇,株连对刺棠案结果提出不满的一千余人,杀人不眨眼。但与此同时,他还将菩萨塑像摆在书房当中日夜礼拜,事母至孝,甚至关怀他去后无?人喂养的兔子。
一面魔罗,一面悲悯,不知世人看见的是哪一面?
叶亭宴坐在堂前,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宋澜面上的神情。
那年?之前,他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弟弟,一朝案发,才觉惊心。
后来他改头换面,重新在幽州见到?他,博取他的信赖,成为他的交心之臣,却没有让他看出半分破绽——他确实是了解他的,只是从?前了解得不够多罢了,如今连他的阴暗之处都一一窥过,这才有了十足把握。
兔子终于将宋澜手中的一整片叶子全部吃光,恹恹地趴在窝中,叶亭宴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那毛绒绒的兔子。
不知为何?,兔子突地十分激动,从?草窝中蹦起来,抖了抖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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