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喷嚏,揉揉鼻子,咬牙忍住了。
没过多久,小姨父也回来了。一身卡其色工装,一边把带回来的熟食打包盒放在玄关,一边换鞋。他看了藕涓一眼,没有说话,跑到小姨那里窃窃私语了几句。藕涓低头抠手指甲边缘的死皮,耳朵里最后传来的是小姨父的“哦”,以及关上房门的声音。
那天哥哥一直没回来,姥姥念叨了大半辈子他的名字——周驰,却连他一面也没见过。
小姨在饭桌上骂了他一晚上不学好的废物东西,宗桑,小赤佬,也不知是指桑骂槐,另有所指,还是别的什么,小姨夫吃了一半扔筷子回屋了。
藕涓在姥姥那里听过母亲和小姨的故事:一母双生,都是容貌出众,一个在枫山待了一辈子,嫁了当地老实本分的人,做点小买卖谋生,却在进货途中偶遇车祸双双殒命;另一个心比天高,早早便离开家乡,来到南城,预备凭自己的美貌,另谋出路,很难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结识了一个小干部,走关系给她找了工厂里的闲差,美美盘算着结婚当干部夫人,却被正牌找上门来狠狠羞辱了一番,几年光阴蹉跎下来,有些心灰意冷,无奈嫁了工厂里一直追求她的电焊工,也就是周驰父亲。
晚饭后,用过的碗筷堆在水池边,沾满汤汁的抹布、钢丝球、洗洁精搁在旁边,白色墙壁上掉了几块粉皮,满是褐色油斑、黑色霉菌。
小姨“甩手掌柜”的骂声从房间传来,尖锐、刺耳,她像鲜艳的曼陀罗花淬了毒,又正在慢慢枯萎,谁也不知道干枯后的模样。
藕涓走过去洗那些碗,透过窗户,隔壁人家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机在放动画片。藕涓伸头看了两眼,不多时有人趿拉着拖鞋过来关窗,她便匆忙低下头,涨红了耳根。
小姨家没有额外的房间,她只能跟周驰挤一间,换了二手的上下铺木床,铺的是单面竹席,藕涓的编织袋堆在门口,她不敢打开把东西拿出来,也不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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