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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时手上的墨锭一滑,吓得扑通跪倒,寒意从脚底直直往上冒,殿中地龙烧的暖,可冷汗还是顷刻间将他身上湿透。
妄自揣测天子心意,是内侍大忌。
他自幼跟在萧昱身边侍候,最是了解帝王脾性,他本不该犯此低级的错误。
天子的心意,他不该揣摩,即便揣摩到了,也不能说。
梁时的头深深伏在地上,惶恐请罪,“奴婢知罪,准皇后华族贵胄,才徳兼美,作配陛下,乃是天作之合。”
萧昱收回视线,拿起朱笔,蘸墨,面无表情的在奏折上画着诺。
宋瑾到家时,头发上还带着碎雪渣,可见路赶得很急,不知碰到多少枝梢。
屋里,钟灵毓正在榻上吃着酸枣糕,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把嘴里的酸枣糕吞了下去,又把未吃完的塞到了榻上的小方桌底下,小心翼翼藏好。
宋瑾进屋,边解披风拂去这一路的寒气,边对她道:“别藏了,脸上粘的糕屑都看到了,多大人了,还贪嘴,也不怕积食了。”
钟灵毓脸一垮,没好气地擦了擦嘴角的碎屑。
宋瑾走到榻前,一躬身把人横抱而起,大步往床榻走去,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后,抚着她的脸,仔细观察道:“还疼吗?”
“没事。”钟灵毓摇摇头。
宋瑾搂着她,手抚着她的腹部,嗔怪道:“你说你还挺着肚子,出这头做什么?大姐跟姨娘争执,就让她俩打去呗,倒让自己白挨一这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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