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出现便是这般阴阳怪气,态度恶劣,周粥只觉莫名其妙,骨子里又不是什么懂得退让的性子,便针尖对麦芒地对上了,“再说了,朕强迫你了吗?还不是会等着你心甘情愿——”
“等着?!只怕是骗着吾心甘情愿!”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长青冷笑着打断她。他晓得周粥以国家为重,以政务为重,也晓得她多少有点儿没心没肺,想来是还不曾察觉他对她的用情,也可能还不曾对他付出过同等的感情,即便还只是浅浅的喜欢都无妨。
自姻缘镜中初窥心思,沈长青只觉自己比起直至陨灭都不曾放下神性,直面情爱的青帝要幸运得多,又听周粥在她母皇的牌位面前提及他,心中更是欢愉。
然而沈长青没想到,当头一盆雪水很快浇下,周粥这在祖宗祠堂中才会说出的“肺腑之言”,于他竟是字字诛心!
只寥寥数语,便否定了她对他的一颦一笑,颠破了她与他的一朝一夕,酒醉时的交心倾诉是假的,所有的挽留和依赖也是假的——原来从头到尾,周粥怀揣着的都是目的,而非真心。
“骗?朕骗你什么了?朕哪一句话骗过你?”周粥连珠炮似的驳回去,暗骂他抓错重点无理取闹也就罢了,他骗她的账,她可都还没算了,“倒是你!是谁再三保证,说什么一旦进了本命醋里对外界就会无知无觉!那刚才的话你又是怎么听到的?能听见不就能看见?你是不是还看了——看了——”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周粥说到最后,忽然跟被卡住了喉咙似的,脸红脖子粗了半晌,蓦地羞恼不住,便撒气似的把本命醋从脖子上直接扯了下来,嘀咕了三个字,才反手狠狠扔还给沈长青!
沈长青一时心痛愤然,只听见她骂什么“臭流氓”,却还来不及细想,那迎面砸中他前襟后又骨碌碌落地的本命醋,就把他给砸得脊背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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