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追兵其实离自己很近。他已经准备好了枪,那把霍岩山当宝贝珍藏的消音手枪,只要一被发现就自我了结。
那时候的伤比现在重多了,手里又带着东西,也不知道今后该往哪去,完全是凭着求生的本能选择方向。
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来了天津,好像心里有这么一个地方似的。
后来他想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因为那个人曾说要去沿海的大城市,去繁华能赚钱的地方,絮絮叨叨的,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肖想将来。
他以为自己没有当真,但还是记住了,在心里留下一颗小小的希望的种子。
是啊,因为这颗种子,那个时候他已经穷途末路,有多么多机会可以马上去死,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可现在,明明已经没有那么的想死了,或者说想死的念头在漫长的等待中已然麻木,许久不曾有过的绝望和无家可归的孤独却再次淹没了他。
——难道是我搞错了?
——我做了一个复杂的辛苦的梦,醒来或许还在逃亡的路上,如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挽回吗?
——我要挽回什么?我想要什么呢?
白项英惊醒过来,木然从方向盘上抬起面孔,远远的看见金松饭店的大门。
他意识到这不是梦,他也不能挽回任何东西。他和霍今鸿之间仅剩的岌岌可危的关系似乎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他以为可以赎清的那些罪过怎么也赎不清了,他以为能够弥补他,令他满意的东西似乎从来都不是对方想要的,越是给越是错。
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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