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衣不语。
“若我不让你嫁呢?”
他眼底逐渐蔓延出一丝恳求,不等他开口,沈观衣便轻声打断道:“长愠哥哥的恩情,娓娓铭记于心,待我嫁去李家,若有能帮衬得上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
那些到了嘴边的衷肠被他咬碎了牙,混着血沫咽了下去。
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低三下四地去求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将他弃如敝屣的女子。
他狠狠闭上眼,半晌后才艰涩地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随你。”
衣袍在空中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绯色,与房中格格不入的酒气眨眼便被屋内原有的熏香淹没。
宁长愠走时看她的那一眼里没有半点情谊,这六年的照顾与纵容似乎在瞬间被他尽数收回。
可惜吗?或许吧。
但这就是她要的结果,所以也谈不上后悔。
惆怅悲拗不过片刻,沈观衣便慢吞吞地起身,带着探春回了府。
“小姐,那寻艺坊的老板好生奇怪,说要见奴婢,可奴婢等了他半晌也不见人。”
她自然见不到人,毕竟人与她在一处。
沈观衣懒洋洋地回应着,主仆二人闲聊半晌,直到马车停在沈府门前,二人才噤了声。
今日天色尚早,沈观衣刚踏进府中,便听见下人絮叨着什么礼单册子,嫁妆物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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