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吧。”
室内重归寂静,薛序邻抬手按熄了灯烛,起身走到窗边观雨。
黑漆漆的雨夜一望无涯,只在廊边透出?的昏光里如银丝般倏然闪过,像挂在织机上的蚕丝,织就一张潮湿阴冷的网,铺天盖地地罩下来。
他?想起在翰林院里寂寂听雨的许多个夜晚,也想起父亲自尽的那个雨夜。
风光一时的状元郎,身后寥寥无人凭吊,世人忘了他?的风光,也忘了他?的屈辱,时如野草钻出?青石地板,将他?流进石缝的血液一滴滴吞没。
唯有含泪留下的那句话,每逢雨夜,必在耳畔回响。
他?说:国蠹当道?,怀才有罪。伯仁,你万勿从仕,如我?一般留千古骂名。
三月初,永平侯祁仲沂从咸天观中?打醮归府,趁他?下马,在石狮旁等候已久的亲信将薛序邻的信送上。
祁仲沂慢悠悠看了他?一眼,说:“寻错人了吧,世子?此时仍在宫里,本侯不理?尘间事。”
亲信道?:“公子?嘱托过,信交给侯爷,不给世子?。”
祁仲沂问:“你家公子?是何方神圣?”
亲信答:“公子?说,他?父亲姓廖,余下的,您看了信就明白?了。”
廖非大姓,祁仲沂一时记不起,直到回府后在灯下展信,细细读罢,云淡风轻二?十年的脸上竟露出?了惊惧欲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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