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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
堂屋只剩下秦伯言老两口。
朱婆子耷拉着一张死人脸,没了往日的嚣张,“一千五啊!这么多钱真要分?”这跟挖她的心肝肉没区别。
更不说等小儿子结婚之后,她就要把钢铁厂的工作让出来,家一分,她没了收入来源要手心朝上,以后在儿媳妇面前腰杆还怎么直得起来!
秦伯言卷着烟丝,没好气地哼了声,“当着爹和大哥的面,这事过了明路,还能反悔不成,除非今天晚上家里钱全用了。”
“五千多……”朱婆子突然提议,“要不广子结婚大办,请个十来桌,他那对象不是想要三十六条腿,反正这聘礼是要跟嫁过来的,还是摆家里,我情愿钱都用掉……”对上秦伯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声音越说越小。
秦伯言骂她蠢货,“你真当老大是泥捏的半点气性没有,你给广子大办想过他没。”
“我对他还不好?粮食正精贵的时候,他娶媳妇可废了二十斤高粱面!”
“广子今天要偷给他对象的粮食,都够二十斤了。”还是细面。
秦伯言虽然偏心,也要承认能干大儿子和废物小儿子之间的差距,他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小儿子真起不来,老了还能有大儿子给他养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朱婆子快急哭了。
他擦亮火柴,点燃刚搓好的烟卷,吧嗒两口,就着烟圈说:“广子对象是公社供销社的售货员?”
“提她干嘛,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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