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残忍了,她可以说不爱他,那至少他是有机会的。可是她说他们是亲人,这一句话斩断了所有可能。
晏沉趴在卿月腿上,浑身颤抖,如濒死的困兽做出最后的挣扎:“我说了你可以把他养在身边,我不会干涉。你难道还真的想给他个名分吗?别说我家,就是你家里,你姥爷能同意吗?他是哪里出来的?你是不是忘记了……卿月,你别这么天真行不行……你真以为随便给他编个身份就能糊弄过去吗?”
“登山不以艰险而止,则必臻乎峻岭。”
卿月话音落下,晏沉便僵硬地抬起头望向她。她的手搭在他的头上轻轻安抚着,似乎是想起了多年前往事,目光缱绻:“还记得这句话吗,阿沉?”
当初晏沉和于时屿的事被晏妈妈撞破,他被关在家里。卿月曾去找他,她问:“这条路这么难,坚持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而这句话,就是晏沉的回答。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小屿当初问过我一个问题,他问会不会反感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告诉他,阿沉是个很勇敢的人,他曾经教会了我如何勇敢的生活,我想,他也会教你如何勇敢地去爱。”卿月轻抚他的额头,望向他的目光温柔且无畏。“阿沉,于勇敢的爱意中破碎,总好过在世俗枷锁下囫囵。这个道理,是你教我的。”
她是他亲手救活的栀子花,他用爱意精心灌溉,把她养得坚强又勇敢。他该高兴吗?晏沉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境地。
“积毁销骨?阿沉,我不怕的。没有什么,比在一起更重要,不是吗?”卿月低眉,眼泪滴在了晏沉脸上。
晏沉搂着她的腰,将脸靠在她怀里无声地哭泣。他曾于无数个夜晚,背叛当初的自己,与曾经勇敢无畏的晏沉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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