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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对他还算客气,合手稍稍揖了一下,脊背笔直如修竹。
他今天穿得寻常,倒是认认真真束了一个冠,俯身行礼而起,有种说不出的舒展姿态,很有些抓眼。
王权礼笑意更深了一些,声音还是哑的:“你这个东西,不算新,但是很完整。和你的博士论文一样,你吃透了、想明白了,就有底气,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叁千尺,全部地倾斜出来。”
年会不是博士论文答辩,这种评价多少有点失礼和突兀,但王权礼是目前整个中国哲学界不容置疑的泰山北斗,此时也没有人下他面子,只是伏严多看来一眼。
韩非道谢。
王权礼低头再看了几眼,语速很慢:“是的,够全了,但是我觉得,还不够深。荀卿的文章是合时而作,合事而为的,你很多地方点到即止了,我看,大可以再深挖下去的。”
韩非应声,态度很恭顺:“囿于晚辈学力,文章还有诸多不足,还望各位方家不吝赐教。”
“哎,外求什么,这些东西,你夫人很擅长的,”王权礼呵呵一笑,把手里的文章塞给旁边的宁昭同,“她是二流的学者,最一流的人,你是一流的学者,做人上嘛,大可以下流一些。”
全场哄笑。
韩非略有无奈,迎上宁昭同调侃的神情:“此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写得很好,想得很完善,没有什么问题,”王权礼挥了一下手,“有空多给我发邮件,我有很多话跟你聊。可惜了,你心里只有娇妻幼子,也不愿意来我门下,伺候我这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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