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毒发到去世, 不过九个时辰,还未而立的青年便撒手西去。
公孙缨没有任何理由和身份留在内室,只身走了出来。然后丁氏一族的尊长和心腹幕僚便陆续进去。
很正常的事宜, 该给他更衣入殓。
但是却很奇怪, 随同进入的还有数位医官,甚至他们的药童皆提着一桶桶坚冰。经过公孙缨时缭绕的寒气让她本就冰凉的躯体愈发冻彻心扉。
公孙缨避在一旁的甬道上,意识到什么。
抬眸看窗棂,那人已经不在临窗的位置,当是被挪去了榻上。
公孙缨稍稍站了片刻, 许是因为脖颈上那枚戴了许多年的玉佩被摘下了,她觉得空荡荡的。
即便是出来的时候,她早已理好衣襟,然这会渐盛的秋风迎面吹来,她尤觉胸腔骨缝裂开,风声呼啸, 凛冽地灌进他的一生。
她缓了缓神,吐出一口气, 原想回房歇一歇。
战事未平,幽州城的子民还需要她。
然而才抬眸, 方才走在最前头的并州长吏从内室转出,与她拱手道, “公孙姑娘, 还望您去前殿侯一侯, 吾等有事与您说。”
那长吏是丁氏的七师弟方继,公孙缨认得。
他们师兄弟感情甚笃, 方继显然已经哭过一场, 双眼红得厉害。
她也没多问, 点了点头,与他拱手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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