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的话原比这征兆更催她肺腑,“您看,相比我逼您,您分明迫我更早。下来这趟,便是告诉你,我时日无多。到此为止,莫再纠缠了。”
转年四月,春暖花开。
红鹿山上多了两作土坟,道是贺兰泽夫妇先后离世,其女落崖不得所踪。
消息传出的时候,贺兰泽带着谢琼琚正在公孙缨的别苑中。
公孙缨道,“你这个法子莫说英明,实在拙劣得狠。莫说旁人,你阿母便是头一个不信。眼下都带人去山上查看尸体了,未几便识出了端倪。”
彼时谢琼琚较之去岁已有明显的好转,面上终于有了些血气,只是始终体虚,正同孩子在暖阁休憩。
贺兰泽的目光从暖阁窗棂上收回,一时也没说话,拂盖饮了口茶。
“你是故意的?”公孙缨回神,“你知晓你的死讯传出,贺兰老夫人定会行验尸之举。而她一旦辨出您假死,定然会在山间四下搜寻。如此便是顺道为红鹿山撇清了关系,日后譬如谢琼瑛之流亦不会再去扰乱山中秩序。可是如此,贺兰老夫人怕是会上天入地寻你!”
“她不会寻太久的。”贺兰泽又饮了口茶。
公孙缨颔首,“的确,谁能想到,大梁的太孙殿下,居然会离开国度,去了高句丽。”
贺兰泽这会没有应声。
还有一重是公孙缨不曾想到的,便是去岁年关在红鹿山脚下,他呕血那回。血是真的吐,却是他自己故意染寒气逼出来的。
相比她口头以死相逼,他以此举直白告诉她,莫再逼迫,催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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