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凝声而道:“讨葛陂黄巾易,定汝南民心难。民心不定,则黄巾终将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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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琬目光微凛,示意刘备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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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接着又道:“管仲认为‘士、农、工、商’四民皆为国家柱石,而我以为,四民之中当以农民为‘士、工、商’三民之基。地为百货之源,物莫不由地生,故而历朝历代,若想国家昌盛,莫不是以农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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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汝南诸县,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此乃葛陂黄巾复起的矛盾根源,欲解葛陂黄巾之患,不能仅仅着眼于黄巾本身,而更应着眼于汝南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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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之愚见,当以度田为首要。汝南豪强私有田地,可由豪强估价呈报州府,州府就价征税,并于必要时依报价收买。地价由豪强自报,豪强也不敢儿戏,价报高了,‘纳税不得不重’;报价低了,州府可照价收之,豪强同样吃亏,故‘所报地价不患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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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当以耕者有其田为续补,州府可以‘授田法’,将可耕土地授给无地的佃农,并向被授田者征收租税;亦可用‘贷田法’,将未开垦的土地贷给流民,免租数年,再收租税;再由州府发放田契,并承认其自由耕种、买卖及在特定条件下如身老孤寡、家无劳力等可以出租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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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琬本就是精于内政之人,敏锐的听出了刘备策略中的利弊:“照价征税虽有助于抑制豪强瞒报田地,但更依赖官吏廉洁。而今官吏***严重,此策难以实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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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叹,尽显黄琬内心的落寞和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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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吏***严重的环境下,任何先进的构想都难逃权力寻租与执行异化,这也是黄琬最为痛心疾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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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却不这般想,一如既往的自信:“黄公,我之策略虽然难以实施,但却可以通过宣传而积累薪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身为前驱者,当有敢想敢干的魄力,即便失败了也可留下宝贵的经验与教训。黄公被禁锢近二十年都不曾忘却心中之志,今日又何故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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