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也敢说?不怕满门抄斩?”
“来抄啊!老子从爷爷到爹都是战死的,满门忠烈,谁来抄斩,就是应了兔死狗烹一说!”
“嗬,你这人……”
“这事你们以为……”
“难怪非要扶棺送灵入京,换作是我,也是要用性命来拼个水落石出……”
议论纷纷,不绝于耳,秦折阅俯瞰棺中遗骨,眼前一阵阵发黑,喃喃唤道:“阿榴!阿榴……”她以刀拄地,拼尽全力睁大眼睛,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
秦深俯身看着父王遗骨,双目湿润,低声道:“父王事后罪我罚我,我绝无怨言,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伸手取出一节带着铁矢残痕的脊椎骨,从箭翎处往前,套在自己的箭杆上。随后拉开裂天弓,搭箭在弦,瞄准了奉天门城楼。
绷紧的弓弦勒在拇指的黑刚玉韘上,蓄势待发。
秦深将拉弦的右手移至脸侧,顺势吻了吻那枚黑刚玉韘,无声地道:阿辞,保佑我。
他猛一松手,箭矢如流星激射,飞出五百多步仍有余力。这道承载着双重心意的箭痕撕裂夜空,带着惊世骇俗的准头与力道,狠狠钉在秦折阅身旁的楼柱上。箭头入木三分后,尾翎仍颤动不止。
城头场中众人目睹这破空一箭的威力,情不自禁地抽了口冷气。
秦折阅也在箭矢扑面时,下意识地闪身而避。发现箭头带着一物钉在柱子上,她恍惚上前,拔箭,拈起那节发黑带伤的脊椎骨。
秦深扬声道:“中原弓箭手惯用的三棱箭镞,制式与北壁骑兵的双翼箭簇截然不同。姑母深谙军事,应该能分辨出,这一道射穿我父王脊椎的冷箭,来自哪方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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