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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颔首:“把马栓在后门外,你可以走了。”
一刻钟后,两人各自带了盏提灯,骑马离开夏津城,来到郊外田野。此处距离西城门不过半里,只见漆黑野地里浮动着星星点点的幽绿鬼火,在夜风中缓缓飘荡。但凡有人经过,气流就会卷动周围鬼火朝人蜂拥而来,的确瘆得慌。
月光淡白,老鸹在不远处的松树枝头叫声凄厉,叶阳辞和秦深在一片密集的鬼火地翻身下马,那些幽绿鬼火便张牙舞爪似的扑过来。叶阳辞用火折子点燃提灯,照亮周围土地,果然见耕田翻出的枯骨,东一丛西一丛地散落着。
有人骨,有马骨。还有些腐烂的衣甲、破碎的兵器,锈蚀得看不清本来面目。
“何代何王不战争,尽从离乱见清平。”叶阳辞叹息,“如今暴骨多于土……”
“……犹点乡兵作戍兵。”秦深伸手搭在了叶阳辞的肩头,“别伤感,战乱已平息二十多年,如今的戍兵要回乡了。”
叶阳辞惆怅唏嘘之下,未察觉到这个揽肩的动作,已超过了寻常初识者之间的亲密度。他甚至从秦深的话中隐约窥出了某种信息,却没意识到要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肩头拿开。“戍兵要回乡了?王爷是说,边关卫所会有什么新动向吗?”
秦深没有回答。他感受到了站在深渊边缘的危险。在某个人的面前,一而再地降低底线,一而再地吐露秘密,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想要自己退回安全之地,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让这个人永远消失。
可他又不愿让这个人消失。
他的手掌兜在叶阳辞的肩头,臂膀半贴着对方的后背。被叶阳辞的体温暖着、气息染着,紧绷多年的那根心弦竟想要松弛下来。
但他怎能松弛?父亲的遗骨还在千里之外的辽北苦寒地,大哥拖着病体呕出的黑血隔着衣袖仍能把他烫伤。他不该松弛,也不配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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