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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推开舱门的动作很轻,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盘里是大大小小的碟子小碗。
他进来时第一眼看向边榻,没在棋盘上找到小鸟,其他东西也没动过,心思微动,脚尖一转就朝着床边走去。
果然,少年抱着被子半趴在床榻上,脊背微微弓起,被散落的长发遮掩了几分。
裴度把托盘放在床边的案几上,伸手将沈溪年蹬到后腰处的被子轻轻往上提了提。
“溪年?”
沈溪年本来就没怎么睡着,只是迷迷糊糊不想醒着晕船。
听到声音,他动了动四肢,脸颊猛猛在被子里吸了一下,仰起脸,就看到被子味道的主人正坐在床边,眸光微暗地注视着他。
沈溪年瞬间清醒了。
他手忙脚乱着把被子往身子底下塞,试图在毁尸灭迹后当做自己刚才的痴汉行为从没有发生过。
裴度按住了被沈溪年粗鲁揉搓的被子,再次往上提了提。
沈溪年这才意识到,他这会儿浑身上下,连条内裤都没有,又乖乖把被子拢到身上乖巧躺好了。
裴度的手指捋过沈溪年挡在脸颊边的发丝:“我问了子明,他说实在晕船的话,含一片生姜在口中,按一按穴位,会好很多。”
裴度并不是第一次南下,也不是第一次走水路,但的确是没怎么晕过船。
反而是隋子明,第一次上船的时候据说头晕干呕,上吐下泻了小半个月,用了各种招数才让身体适应了船上的生活。
“不要。”沈溪年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里满是对生姜味道的嫌弃,“那我宁愿吃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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