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的手当搓澡巾用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悲愤的小鸟窝成一团,恍惚间,听到一声很轻的低笑声。
沈啾啾的脑袋转了下,用耳孔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怪你。”
或许是深夜寂静,烛光和暖,裴度的声音也没有白日的沉冷,听上去甚至有几分柔和,染着烛火的微暖。
小鸟露出一只圆溜溜的黑眼睛。
裴度用干净的那只手将刚才压在手下护着,没让小鸟蹭脏的信笺放到一边,从袖中抽出一方帕子递给沈啾啾:“会用吗?”
沈啾啾沉思。
作为一只小鸟,他是该会呢,还是不该会呢?
算了。
鸟都已经听人话、做算术、大半夜的开笼潜行了,还有什么是不该会的。
沈啾啾破罐破摔地伸出小鸟爪,勾住裴度递过来的手帕接过来,在桌子上铺开。
先是跳上去用力蹭干净脚爪,然后把手帕翻了个面,身体一倒,肚皮和两脚朝天,在手帕上挨挨蹭蹭滚了好几下。
擦干净后,沈啾啾又稍稍展开翅膀,轻啄自己的羽毛整理仪表。
裴度看着小鸟忙活,视线落在长尾小雀脑袋上支棱起来的一小撮绒毛上。
而后移开视线。
幼时的裴度喜欢过很多东西,自由的风筝,撒娇的猫儿,伤了翅膀的小鸟,严厉的父亲,慈爱的母亲,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能留下。
喜爱与沉溺是太过软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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