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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煤油灯光在前敌指挥部的梁柱间跳跃,将墙上那张巨大的、布满红蓝箭头和焦灼标记的野战地图映照得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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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蒂的味道、汗味和一种隐约的硝烟混合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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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党救***第四路总司令——唐盛值,背对着喧嚣,双手紧握在背后,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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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地图上,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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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如今只剩下山雨欲来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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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一道细微的青筋,随着每一次前线噩耗的传入而不易察觉地搏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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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他还是拥兵十万,坐镇河南中部的国民军代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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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开封,那些象征着地位与命脉的交通枢纽和城市,曾如臂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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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先是郑州、开封丢了,紧接着信阳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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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坏消息像无情的冰锥,让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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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地图上代表他掌控区域的颜色,只剩下驻马店、许昌、漯河等几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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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正被大片象征中央军的蓝色,重重围困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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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部内,如同炸了锅的蜂巢。电话铃声尖锐刺耳,此起彼伏,像催命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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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大峪口阵地丢了?他妈的!怎么守的!”一个年轻的参谋对着话筒嘶吼,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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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另一个参谋,几乎要把耳朵摁进听筒里,紧张的嘶吼着:“听不到!大点声!你说什么?缺弹药?再坚持一下!弹药一到,就给你们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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