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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粉蒸肉是邻居送的,那会儿他们家也不能经常买肉,我说再给他买一份,他摇摇头,把眼泪都擦完了才轻轻说‘我就是觉得好可惜’。”
“我当时心里那滋味----,你能明白吗?我也活了好几十年一大老爷们儿了,什么没见过,但就是忘不了那一天----”
破旧的皮卡在过一个长长的隧道,水声阴冷。
坐在副驾的萧厉觉得,这条黑河,永远也不会有尽头了。
黄昏的日头像一只熟透的流心蛋黄,融在了阔叶山林腰间,萧厉沉默着听李涛说梁千里在最炎烈的夏日挑扁担走山路去赶圩,在最阴寒的节气里去山上帮人挖香樟油梓……
他几乎是一瞬之间懂得了梁千里看向他时眼底的压抑躲避,对视时又不够坦然的复杂眼神。
他耿耿于怀对方的迟到,却不知道对方走过的是一条如何艰险诡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