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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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站在自己眼前的云芹，刘婶婶沉压几年的惭愧，终于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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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颤抖着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没能为你说点什么，还迎合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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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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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是一条棉线，刚开始它不起眼，横亘在心脏下方，硌到心肉，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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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时间越久，只要心脏一直压着它，有的线就断了，有的线则会嵌入柔软的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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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比钝刀割肉还要痛苦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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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婶开始彻夜难眠，尤其听说秦聪一家对谣言的不满，她越来越无法面对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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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秋风飒飒的早晨，她收拾家当，与女儿搬离阳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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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走，就再没有勇气回阳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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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从女儿口中听到云芹来县城，刘婶婶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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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云芹的手，不敢看云芹的眼睛，任由眼泪嘀嗒落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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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说着那日洗衣时的场景，云芹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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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婶：“芹丫头，求求你骂我，就当是让我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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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肩头微松，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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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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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婶婶刚刚说的洗衣那事，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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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全然不记得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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