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p;那张简陋的桌上，摆着一个素色陶盆，装一半清水，倚着四、五枝月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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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枝叶横斜，花瓣层层叠叠，边缘晕染一圈胭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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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花是母亲在外祖母的小花圃里摘的，家里只有她，能随心所欲动老太太精细养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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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何玉娘摘来的花，也放在屋中欣赏，却不似今日，看着像是随心所欲，交叠的花朵，却异样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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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她们不是被从枝头请下来，而是原先就生于陶盆之中，错落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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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灯轻晃，陆挚以笔舔墨，悬笔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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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布那边，云芹和何玉娘说话：“……虽然这辫子不好看，但你忍了那么久不动，也很累，不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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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娘被说服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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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云芹就不用特意给她拆头发、通头发，省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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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娘又说：“我不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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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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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娘：“你不要睡，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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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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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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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待陆挚停笔，耳畔再没有细细碎语，空气中凝滞着花香，他动了动僵硬的脖颈，一看天色，已然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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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时辰，不必看，云芹和母亲也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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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她不习惯夜里还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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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挚连忙放轻动作，将画用笔筒压着晾干，卷起一沓大字，端着烛灯，轻声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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