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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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前一晚，云芹先是睡着了，又被文木花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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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木花也不拘讲男女敦伦，兴致一起来，唠叨了大半夜，还格外叮嘱云芹：“不能仗着力气大，就为所欲为，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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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芹撑着眼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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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开始也别让陆家人知道自己力气大，免得他们使唤你做这做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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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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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话听下来，她困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又睡着了，不到五更天，就被文木花薅起来，依阳溪村习俗，出嫁前得烧香拜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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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连云家老祖宗叫什么也不清楚，还是老实地磕了俩响头，邦邦两声，把睡虫磕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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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日，村内交好的人家来来往往，家里还摆了三四桌宴席，各家妇人来见云芹，那可是云家这十八年来，最热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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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一直攒着困意，直到进了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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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独自留在房中，云芹很无聊，四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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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左边一张鸡翅木桌上搁着两本书，角落塞着一个竹编笔筒，几根毛发稀稀拉拉的毛笔倒插里面，略显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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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放着两个木箱子，一个竹编筐，里面装着她带过来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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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洗漱架，挂着两套洗得发白的麻布衣，上面衣球粒粒鼓起，像平地上铺出的菽麦谷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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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吃的，云芹有点饿，加上困乏，眼睛就渐渐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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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陆秀才什么时候来，但她实在困得不行，便把床幔拉一下，双手拍拍脸颊，对自己嘀咕：“就睡一小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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