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三转一响的承诺

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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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仓库保管员钱德福，他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脸色蜡黄，那身原本还算挺括的工装，此刻皱得像块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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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捧着一个信封，还有一个小本子，像是捧着两块烧红的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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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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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服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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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没有看他，目光依旧落在一份设备清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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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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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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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福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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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连夜把那批废铁拉走了，从二号仓库里把真的铬钼钢管调了过来，一米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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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是您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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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福把那个信封和小本子，用两只发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陈不凡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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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这才抬起头，他拿起了那个信封。里面是一份手写的材料，密密麻麻，字迹因为书写者的恐惧而歪歪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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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一目十行地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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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军，采购科的刘麻子，市物资局三科科长王海洋……一个个名字像一串串蚂蟥，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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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地点，分赃的数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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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网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它的根，已经从红星厂这个小池塘伸进了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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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把那份名单折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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