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烂到根了

告，账本，申请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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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军留下的这个烂摊子，现在原封不动地摆在了陈不凡面前。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旧纸张和墨水混合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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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站起身，他没有去看那些技术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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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上的漏洞，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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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找的，是藏在这些纸张下面的，更深更黑的东西。他的手直接伸向了最底层，一本厚厚的采购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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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开了账本，手指顺着一行行蝇头小字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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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材，阀门，轴承，仪表……每一笔采购记录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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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没错，单价也没错。从账面上看，这简直是一本完美无瑕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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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不凡的眉头却一点一点地拧了起来，他的手指停在了其中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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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反应釜，冷却系统，输送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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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上写着：鞍钢特供，一级铬钼耐压钢管，一百二十米。后面跟着一长串的付款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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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合上了账本，拿起外套，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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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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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区仓库。一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潮湿气味扑面而来。巨大的仓库里，一排排货架顶天立地，上面堆满了各种零件和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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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保管员，一个叫钱德福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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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陈不凡进来，他愣了一下，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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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不是陈总工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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