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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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但那声音里的颤抖谁都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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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厂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一片铁青。他看着自己多年的副手，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震怒。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指着高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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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柱，把他也给我看起来，等天亮了一起送到市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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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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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走出烧碱车间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冷风一吹，他才感觉到浑身的疲惫和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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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厂里的公共澡堂。滚烫的热水从头顶浇下，冲走了身上的污垢和寒气，也冲走了那股萦绕不散的血腥味。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那双眼睛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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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军完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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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披着一身水汽，推开家门的时候，屋里的灯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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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和周彩彩两个人就那么坐在桌边，谁也没有睡。听到开门声，两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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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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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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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死妈了！你吓死妈了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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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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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有些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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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彩彩也走了过来，她没有哭，只是咬着嘴唇，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地看着他。她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陈不凡湿漉漉的头发，又碰了碰他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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