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周彩彩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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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灰尘和霉味的气体呛得她又是一阵猛咳。她走到那堆报纸山前，伸出手，想搬动最上面的一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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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捆报纸受了潮，沉得像一块石头。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它从报纸堆上拖下来，因为用力过猛，她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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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报纸捆砸在地上，激起一片更大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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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上，脸上，那件她最喜欢的蓝色“的确良”衬衫上瞬间沾满了灰色的污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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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彩彩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眼泪终于没忍住，吧嗒一下掉在了手背上，和着灰尘滚成一颗泥球。她迅速地用袖子擦掉眼泪，又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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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整理报纸吗？她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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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走过去，解开那捆报纸上的麻绳，把散开的报纸一张张铺在地上，借着那缕微弱的光，辨认着上面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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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二年……一九五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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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纸张比她的年纪都大。她就那么蹲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整理，把相同年份的归拢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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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储藏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条缝，是王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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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进头来，看到蹲在地上几乎被灰尘淹没的周彩彩，眼神里全是同情和不忍。她朝周彩彩招了招手，把一个搪瓷缸子和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悄悄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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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彩，快喝口水润润嗓子。这是个口罩，你快戴上，不然肺都要吸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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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又做贼似的往外看了看，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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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主任那是得了高厂长的令，故意整你呢。你……你忍着点，别跟他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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