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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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州的秋意已浓，风卷着落叶拍打在孟府的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病榻上那道苍老的呼吸。孟之继站在床前，看着被褥下形容枯槁的义父孟珙，心头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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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丘的败讯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不仅刺穿了宋军的防线，更击垮了这位支撑着南宋半壁江山的老将。自那日后，孟珙便一病不起，眼窝深陷，曾经炯炯有神的目光如今只剩一片浑浊，唯有在看到孟之继时，才会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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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继……”孟珙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磨砂，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他枯瘦的手颤巍巍地抬起，想要抓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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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继连忙俯身上前，紧紧握住那只冰凉的手：“义父，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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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局……还看得清吗？”孟珙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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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继沉吟片刻，沉声道：“蒙古主力远在西征，短期内无力对我大宋发动灭国之战，这休战的间隙，正是我等蓄力的时机。虽说荆襄、两淮多地失陷，但只要人心不散，根基便还在，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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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孟珙眼中的光亮又清晰了几分。老将缓缓点头，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却牵动了病气，忍不住咳嗽起来。孟之继连忙替他顺气，等他平复些，才听他续道：“你看得透……便好。我已将新的战略奏请陛下，核心便是‘忍’与‘备’。只需两年，待我军养精蓄锐，必有反击之力，襄阳可复，河山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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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收复河山”四字，孟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未灭的豪情，只是这股气劲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便又虚弱下去。“陛下……已准了。只是这战略的关键，需得你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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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继心中一动，已知义父所指，他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义父请讲，之继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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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忠顺军！”孟珙的目光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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