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钱老西的试探

很快压下了眼里的光，假装随意地翻着内页，纸页“哗啦”响，声音却比刚才轻了半分，连手指捏书的力度都放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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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捏出印子，影响卖价，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用最低价把书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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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马马虎虎吧，刘继卣画的，还有点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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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说得漫不经心，烟袋锅子在手里转了圈，指关节都发白了，“这种的，你表叔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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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心里有数了——这老狐狸果然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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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露出懵懂的表情，眨了眨眼，像个刚进城的乡下娃，眼睛里满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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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卣是谁啊？我不懂这个，就觉得画得挺好看，海娃的眼睛画得真精神，跟活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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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说，画得好、年代老的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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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我从乡下一个老教师家里收的，他说这书跟他儿子一般大，快三十年了，我磨了半天，给了他一毛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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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觉得亏了，想着要是给笑笑买糖，能买十块水果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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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把“一毛钱”说得重了点，还带着点“觉得自己花多了”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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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那不是一毛钱，是一块钱，是笔大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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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心里清楚，上个月在省城的旧书市场，有人就卖过本一模一样的《鸡毛信》，品相还没这本好，都卖了十二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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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放到十几年后，品相好的能卖上千元，甚至更高——表叔上次打电话时特意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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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版连环画以后肯定会涨，你多收点好的，留着给笑笑当嫁妆都够，到时候让她风风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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