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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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握着药碗的手顿了顿，指尖发凉，连药勺都差点掉在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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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碗是个旧搪瓷碗，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边缘已经磕掉了块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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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了解钱老西了——这老头在县城摆了十几年旧书摊，在旧书圈里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什么门道都懂，眼光毒得很，能看出哪些旧书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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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他还跟市里的收藏贩子有联系——去年县中学的老教师有本民国版的《西游记》，被钱老西用五十块收走，转头就卖给了市里的贩子，赚了五百块，这事在县城的旧书圈里传得沸沸扬扬，老教师后来知道了，气得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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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时候出现，绝不是偶然，肯定是听说了自己收连环画的事，想来分一杯羹，甚至可能想把自己收的书全低价买走，再高价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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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乌云又沉了些，比之前更黑了，像块巨大的黑布压在头顶，风也大了起来，吹得棚子顶上的塑料布“哗啦”响，像在哭，又像在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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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雷声越来越近，“轰隆隆”的，像在头顶炸响，震得棚子的木架都有点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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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看着钱老西似笑非笑的脸，又看了看怀里还没恢复精神的笑笑——笑笑靠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小眉头还皱着，嘴角微微抿着，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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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清楚——之前的风雨只是前奏，黑皮的勒索、笑笑的生病，都只是小麻烦；真正的风暴，怕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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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从他最没防备的方向——他以为收连环画是件小事，既能帮表舅凑齐研究材料，又能赚点零花钱给笑笑买东西，却没想到引来了钱老西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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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黑皮的勒索更可怕：黑皮只要钱，给点钱或许能暂时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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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钱老西，想要的是他手里的连环画，是他唯一能给表舅交差、还能赚点钱的东西——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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