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的晋国大军节节胜利,平魏与安北二侯也都携妻各自去了封地,晋国如日出扶桑,一切向好,然崔若愚忽地就病倒了。
谢玄说的机会也就是在这时候来了。
阿磐携谢砚到定国公府这一回,谢玄就在正堂等着。
卧房昏暗,不过点着一烛。
崔若愚病得厉害,躺在榻上似行将就木,那么严厉古板的老者,这时候看起来竟也十分可怜。
阿磐牵着谢砚的手在榻旁跪坐下来,“我与阿砚来看望崔先生,先生不会赶我们走吧?”
那老者没什么精神,也没什么力气,苍白的胡须翕动着,“王后娘娘随意便是。”
阿磐温声问道,“先生怎么突然病得这么厉害啊?”
那老者重重一叹,“老夫没有那清闲的命啊,一辈子注定劳心劳力,如今天下安稳了,老夫..........老啦,没什么用了,也没什么可挂念的,也差不多就该走了..........”
说着话,已是老泪纵横。
阿磐问,“先生要去哪儿呢?”
老者道,“去陪先王说说话,告诉先王,这些年,我这老东西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先王临终托孤,那时候大王才不过三岁,也就比太子大那么一点儿。不敢负了先王,老夫一生未娶,把大王当成了儿子..........如今晋国太平安稳,大王与娘娘鹣鲽情深,我再没什么用处啦...........”
原是这样。
原是心病。
难怪谢玄要她来。
阿磐轻声道,“先生没有牵挂,可我们却牵挂先生。”
老者哀哀叹气,“一个不会说话不明事理的老东西,有什么值得牵挂的。”
阿磐把谢砚的小手交到了崔若愚手里,“阿砚,给师祖磕头。”
崔若愚泪光一闪,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
阿磐温静笑道,“请先生受累,做阿砚的太子太傅。”
谢砚奶声奶气地叫“太傅”,一叫就把崔老先生的脸叫开了花,“这么说,老夫............老夫还有些用处.............”
阿磐正色道,“晋国离不开先生,大王与太子也都离不开先生,请先生快些好起来,再为晋国和太子尽一份力吧。从前小君有许多做得不好的地方,冒犯了先生,请先生不要与小君计较啦。”
那老者怅然一叹,这便掀起帛被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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